孙晓丽是第一次出来打工,她用几块旧花布把床的四周遮了起来,“拉上一道帘子就是一个家”,其他5张床也都如此。
一间20余平方米的房间里,6张高低床,6对夫妻在此居住。
在乌鲁木齐市米东区碱沟西路一处在建工地,这样的房间并不少见,37岁的农民工孙晓丽就住在其中一间。
孙晓丽是第一次出来打工,她用几块旧花布把床的四周遮了起来,“拉上一道帘子就是一个家”,其他5张床也都如此。
一起生活不觉得尴尬
7月18日18时许,记者来到这片工地,穿过一栋栋在建高层,看到了一排排彩钢板搭建的宿舍。当日正逢工人休息,男人围坐在商店门口的电视前边看新闻边讨论着,女人在绣十字绣、晾晒豇豆或洗衣服,还有两个小孩正追着玩,一条流浪狗温顺地趴在地上。与工人们整日劳作的钢筋水泥世界相比,嘈杂声让这里充满生活气息。
记者来到孙晓丽的宿舍,4个光膀子的男人正在打麻将。孙晓丽掀起一张高低床围着的旧花布,笑着说:“这就是我的夫妻房。”
孙晓丽和丈夫住下铺,上铺放行李、脸盆等物件,因为床太窄,孙晓丽用床板把单人床扩成了双人床,两人睡着不算挤。
在上铺的床板下,挂着一个吊扇,“房里太闷热,必须成夜开着。”孙晓丽说。
孙晓丽夫妇和其他5对夫妻都来自四川广元苍溪县,老夫老妻,12个人全是木工。孙晓丽在老家照顾孩子上学到能够自立,才和丈夫出来打工,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。
“都是同乡人,说白了,其实这也没什么。”在孙晓丽看来,两个人一起出来,就是为了有个依靠,对住宿不满的情绪,只能自己一点点在心里消化掉。
和孙晓丽一间宿舍的农民工刘斌原本在床上翻手机,听到记者的提问,他拉开帘子感兴趣地说起来:“这个工地上,只要床上拉帘子的都是夫妻或单身女性,外人可能无法想象,事实上没什么,工地就是这样一个环境,挣钱为主,都习惯了。”
30岁的刘斌结婚8年,和妻子一直在外打工,没有孩子,之所以来新疆,是因为新疆的工地11月停工,来年3月底才开工,有大段时间可以回乡过年陪家人。
刘斌有部智能手机,妻子爱看电视剧,他抽空去网吧下载了一部不到30集的电视剧,因为休息日太少,他俩用两个月才看完,“平时早上7点干活,晚上10点多才下班,根本没时间看”。
即便如此,大家还是想着法子让生活更丰富一些,不用在难得的休息日里沉沉地睡过去。他们准备了可以看盗版DVD的面包机(播放器)、智能手机、14吋小彩电等电器,每个床头都有一个硕大的插线板,刘斌等人还用废木材打出方桌、小板凳,用来打麻将。
在记者采访时,与孙晓丽同屋的李萍用自己晒的豇豆干炒了一只鸡,她在一堆人中间,好不容易找到落脚的地方,把鸡肉放到自己床的上铺,尝了一块,又用盖子盖住。“等他们打完麻将,一起吃。”李萍说,平时大家吃的都是工地伙食,难得休息改善改善。
他们盼工地有夫妻房
45岁的何进是这些农民工的领队,从1995年起他就到乌鲁木齐打工,新中剧院、儿童医院等很多地方都曾参与建设,自称半个新疆人。
何进说,以前的工棚都是用钢管搭起来的架子,上面撑着木板,有3层,每一层都是大通铺,可以住30多个人。“像我们这样已经不错了,每排宿舍有个冲凉房和商店,床位是免费的,吃饭每顿6元钱”。
43岁的王嵩说,每年停工回去的4个月能够享受一下幸福就行了,在这里还是要努力赚钱,干活的时候谁还在乎这些啊,每个人弄得脏兮兮的,有的人裤子会被钢筋划开一条大口子,跟开裆裤一样也不在乎,和大家一样排队吃饭,第二天照旧穿着干活。
这些话让所有人都笑了,刘斌说,在广州的时候,他和妻子住过工地提供的免费夫妻房,房子不大,每天再劳累,也有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。
何进说,其实彩钢板房搭建成本不高,如果多盖几排,给夫妻们提供更好的隐私环境,那他们每天干活都会怀有感激之心。
